緖言

                                                                                  李清澤( 1999/10/25)

易經明示變、 動、 易是宇宙界的常態、大至星河系統、太陽系統、小至一粒沙、一個單細胞、莫不處於動態的演化歷程(dynamic evolving process),而在這歷程當中,根據物質不滅定律,宇宙的萬物均不時的經驗著能量的消長、交換與改變,非生物如此,生物更是如此。

生物本身是個經過長期的適者生存的演化過的產物, 它是個組織極爲覈密的能量體(energy entity)(圖一),一個經受孕而形成的個體,在受孕之前的精子、 卵子期就已能吸收能量而維持生命,受孕之刻即大量吸收所處環境中的化學份子產生細胞分裂,形成胚胎, 呱呱墜地後仍續吸收養分(空氣、水、陽光、食物) 成長、受教育,終至以體內的能量生產創造。當生物吸收的能量多於消耗出去的能量,生物就成長、壯大,反之則是老化,少進多出到儲存體內的能量不足於維生時也就是臨終的時刻,此時腐壞的有些轉變成其他生物的營養分,有些又回歸塵土,回到宇宙的生死、輪迴的巨輪。如此分析下來,我們可以得知一個結論,即是:生物體本身就是吸收、儲存、消耗能量的個體,爲了維持這些功能,生物體就有各種不同的生理系統,如內在器官、外在結構、血液循環、神經系統來統轄這些功能。

 

圖一 生物體的能量吸收、儲存、轉化、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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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的哲人在前科學時期(prescientific era),認為" pneuma"、〝vital force〞。 等類似氣的概念是生物賴以維生的源頭,〝心〞是人類統轄身體、行動與思想的根本。 近代的神經學說卻認爲大腦才是統轄整個生理系統的重鎮,能了解大腦的功能,就不必假借看不見、 摸不著的「心」來解釋人類行爲。這種過份簡約的學說(reductionism)是極符合科學的簡化原則(parsimonious principle),但是恐怕不能解答人類全部的心智活動。

由於東方的修行者能發揮極爲驚人的心力,以心制身(mind over the body),以心制物(mind over the matter),以致部分西方學者認為非研究人類的意識狀態不可(Tart, 1975: Green and Green、 1977)。綜而言之,不論是採簡約學說,試圖把人的一切歸因到生物、生化甚至物理因子,或者採心物說,認爲心可控物,意識狀態是了解人類行爲、宇宙運行的根本,兩者皆逃不出生物體能量的組合模式與運用。從中國文化的角度來探討的話,重要的問題是氣這個涵蓋「能量」的概念、角色應在這個模式裡如何被定義、被界定下來?氣的自然科學機制爲何?氣的心理、文化機制又是什麼呢?

合理的答案是我們不能只在我們的文化框架裡找答案,而必須循著科學發展的腳步來界定,但也不能跌進「科學萬能」的陷阱,陷阱之一爲過度相信簡化主義,亦即一切現象歸因於物質基礎,可是有些概念如「飢餓」、「忠誠」、「誠實」就沒有什麼物質基礎可言,能體會到氣可能有物質的一面,也有非物質的一面,如此來發展氣的理論才能維舊創新。

社會科學家在研究氣的現象時必會問道:「該以什麼方法來做研究?」「能用科學方法嗎?」「用科學方法又會碰到什麼困難呢?」

 

科學方法

心理學自從Wundt於歐洲設立了第一個實驗室以後,就逐漸採取科學方法來硏究。任何研究者有興趣的行爲包括心智活動、心靈現象、文化現象、都可用心理學的科學研究方式來加以探究。這點是心理學與其他人文、社會學科大異其趣的地方,心理學的實證取向也開始對其他學科產生了影響,token economy是爲實例之一。

科學方法有一套相當固定的步驟、一爲觀察、二爲分類、三爲假說、理論的設立、四爲假說、理論的檢試、五爲假說、理論的確立或再修改。因此,對於人類的心智活動、行爲表現、文化現象,研究者必須先進行不含偏見(unbiased)的觀察、客觀的資料收集,此時必須注意self- fulfilling prophecy的陷阱。隨後再將資料加以整理分類。爲了對所觀察的現象能明確的瞭解其背後成因,或者影響這些現象的各種因子,研究者就提出各種的假說、理論試圖說明所觀察的現象,不同的研究者對同一現象,可能也會提出不同的理論與假說。此時就産生了「競爭性的假說或理論」(competing hypotheses or theories)。爲了解決誰是誰非的競爭,研究者就以甲或乙的假說設計實驗判別孰優孰劣,實驗設計時必須注意隨機取樣,雙盲控制,placebo effect,做實驗時更不可有實驗者之偏見(experimenter’s bias),否則就不能得出正確的結果來說明因果關係與判別甲、乙假說的優劣、勝負。如果不能以實驗取決勝負,就以各學說內部的一致、解釋能力(explanatory power)或者預測能力(prediction power)來分別優劣,這種現象存在於理論科學裡如純粹數學與理論物理學等。

在社會科學裡,當前的心理學可說是實驗心理學掛帥,蓋因實驗的方式可直尋「因果關係」(cause- effect relationship, causality),意即可探討心智活動、行爲表現或文化現象爲那一個因子所影響或者那些因子的影響,因為同一實驗可以由原來研究者重覆來做,或者由其他研究者按圖索驥來做,重覆性若高,所得的因果結論錯誤的或然率也就低於由其他方式所得的結論。重覆驗證在研究新的理論、新的現象(如氣的現象) 是不可或缺的,如果只有一個研究者的實驗室或者他的學生才能做​​出來的實驗結果,或者廣而言之,只有某一個特定文化裡才能做出的實驗結果,那麼這個結果必然會引起爭論、懷疑,因爲它違背了科學的基本精神之一,即:在同樣的嚴謹設計下,研究結果是可以重覆呈現的。實驗心理學發展的歷史當中,McConnell以蚯蚓倣制約學習的研究結果,就因爲其他學者無法重覆驗證,而使他鬱鬱而終,Diana也遭遇到類似的命運。

在這樣的思考範疇裡來考慮「氣」的研究,我們可以思考依科研方法做以下的研究:

一. 文獻的研究(archival, literature review),歷史文獻的整理可以讓我們了解「氣」的概念的來龍去脈,以及它在中國思想裡不論哲學上、醫學上、生活上所扮演的角色,而近代文獻的整理可以讓我們了解「氣」的概念在近代、現代學術界​​裡與生活中所扮演的角色。

二、 自然環境下的觀察(naturalistic observation),亦即在自然環境下而非在實驗室裡來觀察「氣」的概念,如何在日常生活裡影響社會上各階層的人們的生活,在這一點上我曾經倡議馬上著手整理整個現今社會如何使用「氣」的詞彙。我們的社會受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氣功」熱的影響,近年來使用了許多新的「氣」的詞彙,如「香功」、「氣功」等等,也興起了氣功熱及類似新興宗教的氣功團體如太極門,元極功等等。而老一輩長者有關「氣」的詞彙,如「垂腳氣」​​、「鬱氣吐血」等這些在李和洪老師傅那裡聽到的名詞,反而急速的在消失。這種新舊輪替的文化現象極可能導致「文化斷層」及「粗糙創新」的結果。學者當然可以採取旁觀者的態度來觀察「氣的現象」的演變,但對於急速流失的文化遺産難免也會心疼。那麼我們應該在自然環境下研究那些氣的現象呢?筆者認爲隨著各學科問題導向的不同,會有不同的選擇。人類學者關心的問題較重文化層面,心理學者關心的較集中於個人層面,而中醫學界則著重在醫療保健上。

三、 相關研究與實驗研究(correlational and experimental)。人文、 社會學科包括心理學在內,往往在這兩個研究方法上有混淆認識不清的現象。相關研究主要在樹立甲與乙是否有相關,相關系數高代表兩者之間有相當高的關係,相關系數低代表兩者關係不深,而相關系數為零時,則甲、乙之間毫無關係。甲、乙兩者之相關系數高並不代表兩者之間有因果關係,因果關係必須以實驗方式來驗証的。

舉兩個例子來作說明。例一:筆者曾至保安宮觀察道士作法解惑、治病。求助者先到廟裡排隊登記、再依次序一次二十人左右、購置牲禮獻上,由道士("師公")唸唸有詞作法解惑,約十分鐘後又換一批求助者。這個觀察引出幾個問題,「我們怎麼知道求助者的惑解了呢?」 「如果其惑得解,那是因道士作法的結果?或者只是A與B的湊巧相關而已?」做爲一個心理學家、做爲一個人類學家、我們如何歸因呢?

例二:有個人得了腰酸背疼的病,照了X光片,診斷結果是脊椎骨壓迫了神經,吃了止痛藥,做了物理治療,兩三個月就是好不了,經人介紹到某一國術館,師傅用氣的治療法,一次就好了,以後再也不疼。但問師傅治病學理爲何?卻語焉不詳,此人以後逢人就說這個師傅醫術高超,華陀再世,氣功可以治病。

試問這個結論對嗎?沒有經過嚴格的實徵研究,這個結論只是tentative而已。病好了可能是碰巧而已,也可能是因爲師傅是非專業的心理諮商高手,解了病人心理糾纏長久的困惑,一下子這「心身官能症」就不藥而癒,也可能這僅僅是placebo effect(普拉西柏效應) 而已。總而言之,這種病人的見證,只能做爲研究的參考,不能做爲放諸四海皆準的通則。那麼如何才能確認那個師傅的氣的療法是確實有效?最嚴謹的公認方法是做雙盲的實驗來證明這個師傅的療效。這個問題是美國與歐洲互補及另類療法(complementary and alternative medicine)所遭遇的核心問題。即吾人如何確知這些療法有效而使之納入醫療系統?

四、 科學方法的省思

上述一節對相關研究與實驗研究做一個比較並說明尋求因果關係必須以實驗方法求之,但是在「氣」這個具有濃厚文化意義(culturally loaded meaning)的概念的研究會遭遇到那些困難?換個角度來看,歐美人沒有r氣」的這個概念,我們做有關氣的研究,他們會了解這樣的研究,接受這樣的結果嗎​​?這些問題其實在人類學的研究範疇裡並非新鮮的問題,但在心理學、生命科學卻是個有意義的問題(meaningful question)。

首先,我們必須確定氣的現象、氣的經驗。一般而言,社會科學是研究人類共同經驗的學問,但是氣的經驗並非一般人的經驗,甚至在r氣功熱」之前可說是類似神祕經驗一般,是少數人的經驗,而且這些經驗的展現又是相當具有爭議性,因此做氣的經驗的硏究,不是以一般常人做研究,而是做一些具有特殊經驗的人的研究,因此我們就可以質疑這種研究結果的論斷性或一般性(generality)、普遍性(universality)。而從統計學的角度來說,做「非常模常態的人」或「異於常人」的研究,本身所牽涉的理論層面的困擾也必須克服。

這個情形在自然科學裡也經常遭遇到,譬如量子物理所研究的現象就不是在正常環境下可觀測到的現象,而必須在特定的實驗室裡才能做的研究。同理推之,氣的體驗雖然是少數人具有的經驗,只要擁有一套或數套練氣的方法,使氣的體驗能重覆被願意體驗到的人去體驗,那氣的科研的重覆性就可被確定下來。氣的練法、氣的體驗是漢人的文化財產,而所做的有關心理層面的科研,就是漢人本土的文化心理學(indigenous cultural psychology),其硏究結果歐美主流心理學(彼等之理學可稱之為歐美本土心理學)恐怕難以理解,那麼我們所呈現的結果只能宥於我們的文化理論裡才能了解嗎?歐美學者就難以一窺其秘嗎?

答案當然非也。去硏究、了解「氣的物質基礎」的假說所隱含的是「自然科學」是解開「氣」的奧秘的唯一鑰匙,但未解開氣之物質謎之前,我們是否也可用科硏方法解開氣與各種活動、經驗之因果之間的謎底?再回到以上的論述,我們可以一個方法來解開異文化之間對氣的難解性。在沒有找到氣的物質之前或體認到氣沒有物質基礎之時,可以用同一套的練氣方法,讓歐美人來練氣,事先並不對他們說明「氣」的文化內涵,只把它當做一個「運動」(exercise),讓這些人去體驗「氣」, 然後再以他們的語言去描述他們的經驗。再將這些人的自我描述與漢文化裡的受試者的描述做內容分析(content analysis)的比較,其中之同、 異處就可讓文化心理學者、文化人類學者發揮他們的假說、理論的發展能力了。此事並非不可為,筆者於紐約即以上述方法教西人練氣,再對他們做採訪,發現他們練氣後之宇宙觀、人觀、人與人、人與動物之互動就具有道家味了(Lee& Lei, 1995)。

如果我們能就一些交化中的基要概念做如此的硏究,分析、比較,我們不僅不會受科學方法所限,不必喪失客觀性(objectivity),並可維持各本土文化本身的觀點(perspective) 與透視力(insight),然後再來架構強而有力的深層學說或「冥達學說」(metatheories)。

 

氣的定義 

那麼從科研的角度切入,我們到底應該如何進行氣的研究?首先我們得給予「氣」一個定義。根據文獻整理、親身體驗與臨床經驗,筆者提出如下定義,即氣在人體是遍佈全身,可覺、可測、或未測出之賴以維生的微能量(subtle energy),這種能量可與生俱來(即先天氣)或從食物、空氣與宇宙中得來(後天氣)。氣有底下幾種屬性:(1)氣爲人類一切活動的根基;(2)根據中醫理論,氣分陰陽,源自臟腑,運行於環繞全身之經絡中,儼然成爲一個完整的「氣我」系統(李清澤,1999),它以子午流注的方式流行全身,其中運作原則與生物時鐘(circadian rhythm)與均衡原則(homeostasis)相當吻合;(3)一個經過完整訓練的人定可感覺、體覺這個氣的系統的存在,一般的人雖時有所覺,但卻是屬於片段而非整體性(Gestalt)的感覺。有關從氣的定義延伸、架構出來的理論,筆者將於「氣的心理學」一節做更詳細的解說。

氣的概念是中國文化的產物,因此沒有氣的概念的語言文化的西方人,自然就難以語言來表達出氣的感覺,當然就不可能會發展出有關氣的心理、文化槪念,如「氣悶」 、 「生氣」 、 「氣死」 、 「垂頭喪氣」 、 「浩然正氣」 、 「精、 氣、 神」等等。

在心理學的傳統裡,能量(氣)的概念淵源流長,弗洛依德就視泛慮症(general anxiety disorder),為一種難以控制的能量,能導致行爲的失控,又慾力(libido)原意爲性衝動,後來擴大爲生之本能也是一個能量的概念,在學習心理學的理論架構裡,也有能化的動機(energized drive)的慨念。這些能量也是行爲動力的來源,也被泛稱爲心理能量(psychic energy)。

近代醫家Hans Selye M.D.也提出適應微能(adaptation energy)的概念,與生俱來的適應微能是維持人類生命的充分與必要條件,能量低、弱可引起疾病,能量趨零則導致死亡,他做了許多動物研究來証明此說的可信度。也提出適應症候(general adaptation syndrome)的理論,即:生物在面對外來壓力時會有三個反應期,一爲警訊期(alarm stage),此時生物系統發出警訊準備對抗壓力;二爲抗阻期(resistance stage),在壓力持續的情況下,生物系統緊繃,維持在高度的自律神經系統亢奮狀態;三爲疲憊期(exhaustion stage),自律神經系統過份亢奮後,適應能量大量消失,難免大病一場,能量消失殆盡時也就是生命終結時。

弗洛依德與Selye之理論豈非與中醫理論有許多吻合處嗎?只是它的成熟度與複雜性,較之於中醫理論實屬於理論發展的初期階段而已。

下節我們循著生命科學的腳步來探討氣的物質基礎。

(一) 氣在體內的物質基礎

氣既然是生物具有之能量,那麼它的生物、物理、化學基礎爲何?吾人先從生物學的觀點加以分析,提出電流與電滋波兩個假說。

構成生物體最基本的單位是細胞,不僅構成細胞的化學份子有正、負電向之分,就是一個細胞膜內外也因存有正、負離子而產生可測之電位,而腦神經細胞更是演化出來,負責傳導生物電能的特殊細胞。在靜止休息狀態下,細胞內存有負值電位,而在受刺激後,其電位變成正值,刺激過後一段時間又恢復原來狀態。如果有一組N個神經細胞同向並行鄰列,則當這組細胞受刺激時,就會產生單向流動的直流電。既然生物的神經系統有感覺及運動兩種,這兩個系統的電流走向不相同,一往大腦流動,一往四肢走動。生物學家自1900年代初迄今,已以實驗方法證明這個學說的正確性。

Robert Becker(1985)測量青蛙的大腿神經,證明感覺神經與知覺神經具有可測的直流電位,而且這個直流電系統,正如物理理論所示,可受電磁場的影響。人從頭、軀幹至末稍,也有可測之直流電路系統存在,後大腦,至前大腦亦可測出直流電位的存在。生物清醒時,這個電能系統有一恆定值,但迄近睡眠時,電位産生變化,趨近0,醒後又恢復恆定値。生物受傷時,受傷處之電位值也會變化生異態,傷痊癒後,又恢復原值。Becker的研究結果與理論與氣的學說不謀而合,特別是在陰陽二氣說,只是他沒有進一步的檢驗經絡學說之正確性,也沒有碰觸「外​​氣」、「外氣治病」的問題。

如果我們把身體當做一個的系統,那麼我們就可假設身體電源,可輸電、有電路及電的使用​​系統。我們可想像身體各器官的能量,由電路送到身體各部位去,而電能則流到或流經皮膚的〝點〞(穴道),此點之電導性必異於皮膚之其他部分之電導性,而通過這些點,我們可以了解身體器官與身體系統是否正常或異態運作。Y. Nakatani(1956a, 1956b)以微量電流測試皮膚的電導性,發現有些部分電導性優於其他部位,故命之爲〝好的電導點〞(Good conductivity point),再把這些點連起來稱之爲“好的電導線"(good conductivity line, Ryodoraku),後來的研究發現這些電導點與電導線與中國的穴道與經絡非常相近(Zhang et al, 1958)。德國的R. Voll(1975)也於1950年代發明Dermatron測量皮膚的電導性,他也發現穴道的電導性異於非穴道點。Nakatani與Voll皆認爲穴道點的電導性與健康狀態有關,太高值與太低值均可能是身體的病態所致。

既然穴道的電位與其他皮膚點不同,而好的電導線又與經絡相當吻合,那麼氣是否會在這些線上、經絡上循環流行呢?陳國鎮(Chen, 1996)繼 Nakatani之後,以實驗的結果,提出經絡爲高電導系統,因此電流容易通過這個系統,而且也因爲經絡上的分子極化現象低,因此也就使電磁波在這個系統傳播得比其他的皮膚部位快,因此氣的微能量就有電流及電磁波的兩種性質,而這種能量在經絡上的流動及傳播比皮膚的其他地方快。另外,陳國鎮另一個假說,即生物體因爲電子的流動可產生電子波(electronic wave),健康的人與不健康的人電子波不同,任何可使電子流趨向健康的因子,如西藥、中藥皆可治病。

William Tiller(1997)從物理學、材料學的角度,經過多年的思索與實驗,認爲整體宇宙萬物是個鉅大、而含有規則網路結構的有機體(vast organism),它具有可見可聞的一面,但也有未見、未聞的一面,互爲表裡形成,是爲負向空間時間模式(negative space time model),而微能量(subtle energy, 氣)則以比光還快的速度穿梭其間,氣、意念(intention or thought energy)、愛心(love)在他的理論佔著非常重要的位置。具體而言由電磁能形成的「氣」,於人體內外皆可在正負向時空裡發生,在現實界可被瞭解與未被瞭解的各種影響,如能易於瞭解的傳統治病方式與不易被瞭解的「氣功」治病方法。如此,則物體、氣能、意識之間之訊息溝通、激盪則形成世界萬象。

(二) 氣在體外的物質基礎

生物可藉它的能量來做工、來創造、來療傷、來與周遭環境溝通,而在這些工作當中,能量或氣的物質基礎爲何?是轉化成如螢火蟲的生物(bioluminescent)來與同類溝通,或者發出輻射熱(thermal radiation)成爲蛇類覓食的好指標,或者如蝙蝠般發出超音波(ultrasound)藉以捕食蛾、蚊,或者如蟬、蟋蟀、鳥類發出以求偶之聲,或者發出振動的能量(vibrational)藉此捕食,也許更可發出電磁波(electromagnetic)來做溝通的訊號。到底氣功師發出的外氣是什麽?人類在極端貫注思想或者極度懷念親人時,又發出什麼樣的訊息?

有關此點,吾人可從發放外氣來的硏究來探討。李清澤及吳英璋發現練鄭子太極拳者,可於練氣至右食指時,可很快的使食指前端一公分處之溫度下降,太極拳爲內家拳,屬陰,故發放外氣,溫度下降頗爲自然(李清澤、吳英璋,1980)。李嗣涔(1990)也發現道家師父在發放「強功」的外氣時,手掌變冷在吸收環境的熱量,而師父可外放出另一種調理之氣,發氣時手掌發熱,10秒後紅外線大增,因此外氣是種與溫度有關的輻射能。另外,大陸的一系列研究顯示外氣的能量還包括X射線、紫外線,微量的α射線,以及高能量的電波(顧涵森,1980-1981)。

 

氣之爲學

循上各節所述,我們可以了解到氣並非完全是虛擬的文化概念,它也有物資基礎,那麼我們就可以從這個基礎上來架構一門築基於氣的學問系統,稱之爲「氣」學。首先,我們來檢視以下幾門與氣有關之學,即氣之醫學、氣的心理學與氣的文化學,嘗試瞭解以氣的角度來研究這幾門學科,是否能開闢一些新的領域,或者可以新的角度來重新檢驗舊的題目。

(一)氣的醫學:

歐美的醫學發展至今仍以生物科學爲基礎,認爲人的身體有肌肉、骨骼、內部器官等的有機結構,而這個有機體具有各種適應的功能,當它生病,遭受破壞時,功能就受損。因此學者在尋找病因時,就在這套思考模式裡找答案,所得的結論,大致上是病是因細菌、濾過病毒、刺激物(irritant),受傷及過勞損傷而引起,因此治療方法則以藥物、殺菌、手術做組織結構矯正,抗生素對抗外來刺激物引起之反應,恢復疲勞法放鬆反應、靜坐等。

反之,漢人較不注重生物結構與生化機制的致病。而走出一條與歐美大異其趣的醫學史路,她自然也觀察到人有各種生理結構,但她卻認爲人的生存,人的健康並不完全依賴這些顯見的因子,而是依靠氣,也由此架構出一套以氣爲主的中醫理論(內經),雖然他們對氣的科學機制一無所知,正如達爾文認為遺傳是進化論的基石,但對於遺傳的原則與生物機制也毫無所知,但建構起來的中醫理論卻可與進化論媲美(李清澤,1997)。

1980年代,歐美學界已體認到當時的醫學理論有缺陷,而對於異文化的治病方法與理論,產生興趣,因之提出Energy Medicine的理論(Jung, 1960; Srinivasan, 1988; Morton & Dlouhy, 1989; Mann, 1989)。筆者認爲這門新學翻譯爲「氣的醫學」會比直譯爲「能量醫學」來得更貼切,因爲後者過份平舖直述,而前者更易激起學者一究“古醫學"(ancient medicine)之真實面目。根據西方學者的看法,凡是能影響人的健康的能量都是在energy medicine的研究範圍,這種看法自然就把難以科學方法確定的能量排除在外,因此就可能排除古醫學中的一些療法,包括漢人以氣為主幹的一些療法。

氣的醫學既可包括歐美之能量醫療法,又可包括漢人特色的氣的療法,氣有顯而易見,也有隱而不見的部分,如何彰顯隱藏部分,就成爲學者的挑戰,筆者爲強調這點,故命築基於氣的療法爲r氣在療法」 (李淸澤,1998a)。以調整氣的方法來做治療的工作,氣在療法旨在喚起吾人了解氣的理論性與實踐性。 「在」 有兩個意義,一爲存在的「在」,西方醫學如承認氣的實存性,也就必須承認由此衍生出來的治療方法,而由前美國衛生署另類療法辨法室主任Dr. W. Jonas 主編,今年出版的" Essentials for Complementary and Altenative Medicine"一書中包括氣功一章(Lee & Lei, 1999a)可知氣在療法已被接受。r在)的另一意義以臺語而言是「有在無在」的「在」,也就是「穩不穩」的「穩」。故氣「在」的意義為氣在人在,氣亡人亡,氣穩人穩、氣亂人亂、氣健人健。氣在療法英文可模擬自我實現(Self Actualization)翻譯爲「Chi Actualization Therapy」(氣的實現療法),即能體驗氣、能實現的本來面目,即可有療效。

因爲氣爲賴以維生的生物能,因此氣病則人亦病。從氣的理論上而言,人的氣如果能安穩存在,能不失序,維持均衡狀態之下(homeostatic state)則健康無礙,若人一失衡,則可能有疾病症候群以致病(圖二),因氣之失衡而引起疾病有三個階段,在第一階段以氣功治,第二個階段以氣功與傳統的針炙、草藥或西醫治,如果醫療系統能綜合各種療法互相配合更好。由於,對於氣的物質、生物機制有了瞭解以後,我們自然於治療方法上加入「氣的醫學」(energy medicine)的療法,如EDSD(electrodermal screening device, Tsuci, 1996)及其他以儀器直接調理人體能量的治療法。

圖二 氣的失衡與疾病的形成

氣與病

 

 

但有一些傳統療法如矯接(李清澤、林美容、余伯泉,1999)、按摩等,雖不明言以氣治病,但其中仍隱藏著病的原理。因此,只要我們能掌握氣的原理,就可能改進這些療法使之更有效,或者發展出新而且容易被接受的療法,甚至也能治療一些現代西方醫學無法醫治的病,如脊椎側彎、過動症等等。茲舉「氣在中心軸療法」爲例加以說明。

氣在中心軸:舞者陳玉秀在跳具有中國古典舞蹈特色的春鶯轉時不知不覺中進入神遊忘我之境,恍恍惚惚、從從容容,舞姿奇雅。這個奇妙的經驗使她苦思實驗數載,終於提出「中心軸」​​的概念(陳玉秀,1994),嘗試解釋、重構這個難忘的經驗。筆者與她談起此事深知這是一種「氣」的入定經驗、參觀了她的教學表演後、更確認它是一種r氣的實現」(李清澤,1998b),故稱之爲「氣在中心軸」。因此,就與她及振興醫院的骨科主任協商硏究計劃,探討氣在中心軸的訓練能否治療脊椎側彎症(李清澤,陳玉秀,敖曼冠,1999)。

脊椎側彎症是西方相當棘手的病症,兒童平均得病率爲8%左右,由於病因不明,故醫生只能勸父母注意輕微症之學童的坐姿,注意營養,攝取鈣質,多運動,少抬重的東西,如病情惡化,則必須穿矯正衣,更甚者打鋼針矯正。這是傳統的西方療法,從結構上加以矯正。至此病人也成為不折不扣的終生「患者」。

反之,若從「氣在療法」的角度來分析,病人脊椎不正,其因在氣不能沿脊正行,而氣在中心軸療法,正好對症下藥,因爲它所要求的是身體必須維持中心軸,在脊椎而言就是維持脊椎正直,如能氣正則脊必正而不偏;能氣「在」則脊必「在」而不蹋。根據這個理論,我們就與大直國中聯絡,從國一生中篩選有脊椎異常之學生,隨機分成兩組,一組學習體會「氣在中心軸」的各種姿勢,而另一組則學習一般的身體伸縮拉筋、拔腿的體操動作,每星期六週休時訓練,也要求學生回家後練習。學生於練習氣在中軸前到振興醫院拍x光片,六個月後再拍一次,由敖大夫解讀x光片,另也收集學生背部目測資料以便比較。初步結果已有兩名學生脊椎及胸骨異常獲得明顯改善,其他學生之姿勢也有改善(李淸澤、陳玉秀、敖曼冠,1999)。

這是非常值得重覆做的研究計劃,原先敖大夫的判斷,這個研究只是姑且試之,不可能有結果的,沒想到居然會有正向的結果,因此振興醫院正大力推展此法做爲物理治療師的在職教育課程。

(二) 氣與精神醫學(Psychiatry)

筆者曾於1997、1998年至高雄長庚醫院精神科以「氣與精神醫學」爲題演講,主張歐美精神醫學因對中國文化中「氣」的概念缺乏了解,故除了不能治療西人因氣引起的病外,更對中國人的病症歸因產生了誤解,認爲中國人是易於「身體化(somatization)其病症的族群」(Kleinman and Good, 1985),甚至本國學者也不加嚴謹思考、研究就支持此論。筆者與哈佛的Taylor與洛克裴勒醫學院的楊定一爲文主張將身、心醫學包括氣功回歸主流醫學系統(Taylor, Lee & Young, 1997)。茲舉三例說明:其一爲憂鬱症。憂鬱症之主要臨床症狀爲low energy以致病者不思動,常有疲倦感,歐美醫家對此症狀並沒有很好的解釋,以氣學的觀點來看,這是氣虛的標準症候,解釋何難?此症自可以r氣在療法」,補之以氣,氣要在、不自竄、不亂行,再加以安神劑與西醫標準療法,自有療效。

其二爲Hypochrodrasis,此症被Kleinman(1985)稱之爲無病之病,蓋因病人整日爲病所困,幾乎三、兩天就必須找醫生看病才能心安,病人病情經常生變,今天可能頭疼,明天可能胃不舒服,後天可能心​​臟有問題。但是醫生卻老是找不出病因,故只好叫它爲無病之病。Kleinman還說要診斷此症,醫生必須說服自己曰:「病人之病是不存在的」,而筆者卻認爲這是體內之氣遊走不定,亂停亂竄所致,西之醫者聽之、觀之無法理解,嗤之以鼻,視爲幻覺,吾人一看這明明是氣行、氣竄,何來疑惑?何來難解之理?治病之方並不難求,能使氣循經做正常的子午流注的流動,循規蹈矩,按常態運行,則可療之,無病之病之說不攻自破。康乃爾醫學院的精神科主治醫生Dr。 Jim Halper(1999),也認爲氣的理論是個很好的解釋模式,如能有更多的臨床與研究成果來檢驗這個模式更佳。

其三、美國之老婦人常常雙腳腫大如象,被視爲腎臟功能欠佳,有關節炎的前兆,以脫水、關節炎藥物治之,療效甚微。事實上,其病仍因久站,氣積腳部引起,能輸經導氣,使氣瀉於體外或循行於體內,其症自除。

(三) 氣的心理學:

心理學既然是研究人的科學,那麼「何謂人呢?」歐、美的人觀,中、日的人觀,蘇、印的人觀,若有懸殊差異,他們各自發展出來的心理學內涵自然也就不同了。國內的人観研究在人類學、心理學已累積了相當多的研究成果(黃應貴,1993;李亦園、楊國樞,1992;楊中芳、高尚仁,1991)。筆者切望能從根基於中國文化的氣的概念爲出發點來做科研並建構人觀之理論。

歐美心理學在回答上述問題時,是從笛卡兒提出身、心二元論著手,它已取代希臘前賢蘇格拉底、柏拉圖對人的認識論,成爲人文思潮的主流,影響甚鉅。西方的心理學這一百年來對人的認識,基本上也跳不出二元論的模式,即人的行爲可簡化爲如下公式:Behavior=f(Body, Mind)。由於生物學、心理學的發展,這個公式就被修正爲Behavior=f(Genetics, Environment)。另有學者認爲遺傳與行爲有互動關係,但學者往往藉著scale transformation使G*E=0,這種思考方式基本上視人爲被動的個體,人的行為為遺傳與環境所控制,將人放在簡約理論架構裡來分析人的行爲。這是個非常有效的模式,因此以自然科學爲典範的行爲學派在研究人類行爲的領域裡就累積了非常豐富的成果,但是這種思考方式也深受人文心理學者之批判,認爲這種二元式、機械論之硏究具有盲點,忘了個體也有自主性之一面。

從漢文化的觀點,我們如何來處理這個問題呢?這也許就跟東方式的人觀有關了,笛卡兒的二元人觀推論出上述公式,根據中國的道家或儒家或醫家的理論,我們該如何架構一個了解人的行爲的公式呢?筆者因篇幅之關係,先以醫家的角度來切入此題,按照黃帝內經的理論,人可以說由七個單元組成,因此行爲可受七個因素的影響,即行爲=f(形、 心、 精、 氣、 神、 虛、 道)。能形全、安心、積精、氣盈、神固、入虛,調四時、順八風,則合道成完人,反之一般人則形勞、快心、竭精、氣滯、神漏、虛實不分、不順不調,成爲離道之凡人。理論上我們可以這七個因素來建立一個醫家的人觀,由於本文以氣爲主題,故僅從氣的角度來架構人觀。

如果用歐美心理學的推理方式,我們可說人除了「身我」(形我)及「心我」之外,還有「精我」 、 「氣我」 、 「神我」 、 「虛我」及「道我」,由於此文著重在氣的研究,故容我從氣的角度來甞試建立「氣我」的理論。筆者於前節推出氣的定義。依據這個定義,我們可以說當氣循遍佈全身時,「氣我」即形成,這個氣我有底下數種屬性(李清澤,1999a):

  1. 氣我是一個組織完整、細密的單元。
  2. 氣我與身我相彷,有個別差異(individual difference),即正如每個人的身體有其獨特性,每個人的氣我也具有其特殊屬性。
  3. 氣我可影響身我、心我的運作與健康,如此必然也可影響社我(social self)的運作。
  4. 個人能通過訓練以心、意(意識作用,Consciousness)去調適、管理氣的質、量、流、行、運作,使之能臻於理想之境界,即達理想氣我之境。

這個「氣我」正如「身我」 (形我) 是可被覺知的,後者的覺知叫做身體的察覺(Body awareness),前者的覺知稱之爲氣的察覺(Ki, Chi awareness)。身體的察覺有粗細之分,粗的部分是一般人皆有的如手、腳、頭、軀幹的感覺,而心、肝、肺之內在器官的感覺是細膩的,並非人人可覺。氣我的察覺因氣本身就是微能量,因此也就不是一般人能察覺到的,欲與他人分享此中經驗,體驗的困難度就相當困難。

那麼這個氣我的概念(1)能對歐美心理學有何貢獻呢?(2)對身我、心我又有何影響呢?對於第一個問題的答案是歐美傳統的情緒心理學、動機心理學皆可從氣的角度來切入,使它們的內容更豐富。譬如說情緒與動機是否會因氣的五行、卦象而有所消長,氣與情緒、動機的又有那些榮辱關係呢?又情緒與動機是否會因氣的物質基礎的直流電、電磁波的強弱而又有所起伏變化呢?在現階段這些問題,可以科硏的方法來找答案。而有了氣我的概念,我們就可以探討「氣我」、「身我」、「心我」如何與內在的情緒或動機或外在的因子産生互動關係?如此的問題取向所獲的答案,自然會異於歐美心理學,如扣緊、嵌合於此學,自然會使歐美心理學內容更豐富了。如站在本土心理學的立場,就會產生獨立自主的行爲解釋理論了。

至於氣我、身我、心我的相互關係可以下圖(圖三)表示:

圖三:氣我、心我、身我三者之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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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C爲氣、心、身,D爲三者重疊的地方,三者不可分,E爲氣、心重疊的部分,F爲心、身重疊的部分,G爲氣、身重疊的部分。簡而言之氣我、身我、心我有其各自的獨立性,也有其中二者相屬、相從的地方,也有三者密不可分的地方,其中關係相當複雜。如果我們以形、 心、 精、 氣、 神、 虛、 道來論及其中各因子間的關係,則須以數學之七變數來分析,其複雜性、困難度可想而知。筆者與莫寄屏已著手發展氣、氣我的正式理論(formal theory)(李清澤、莫寄屏,1999)。

本節將檢視氣、身、心間一些關係。原則上我們可說三者之間有互動關係,或者三者之中之任何兩變數均可發生互動關係。我們將以文獻現有的資料來檢視氣如何影響身、心。歐美心理學自然不探討上述命題,但因它視身、心爲獨立單元,自然也就少談甚或不談心、身互動關係,因此發展心理學中論及個人的發展、成長時視身、心爲獨立單元,各自有獨立發展的時序(time course),互不相干、牽扯。最近因受東方思潮的影響而有身、心相聯(Mind & Body connection),甚至也發展出身心醫學(Mind- body medicine)或心理神經免疫學(psychoneuroimmunology),雖基本上承認身、心可互動、互控,但對於心如何影響身的發展的研究或身如何影響心的發展仍付之闕如。

但反觀中國之心理學,氣、心、身有獨立自主的一部分,故可視爲獨自發展的部分,但也有互相影響的部分。在此筆者再強調氣爲身心之基,練心基本上可不練身,也可不練氣,如禪宗只以參禪、打禪七爲主。練身包括練心,但可不牽涉到氣,如體育、運動等。但練氣則必練心,也連帶練身促使身體產生變化。李清澤與林榮峰(1988)就證明以練氣爲基礎的太極拳影響人體的變化,使人皮肉分家,筋柔而可足心貼地,氣血分明,以及生理功能之促進,如腹部呼吸(或丹田呼吸),血液循環之控制,而有陰陽二氣之分(一手溫、一手冷)。其他研究也發現練氣可改生理指標,如血壓、肺功能、血液循環、心臟功能等等,並可改善心理功能,如使人心性平靜、去除焦慮、憂鬱等等(Lee & Lei, 1999b)。基於此點吾人可推理出以下結論,即:氣為人的底層結構,身、心皆築基於氣之上,能掌握氣,必能掌握身、心,能使氣我成長至極致,必能使身我、心我成長至極致

現今國內心理學多半爲歐美產物,因爲做學問的理論、方法、思維方式就頗有歐美氣味,但是由於Cultural Psychology, Cross Cultural Psychology, Indigenous Psychology的興起,有些學者特別是社會個心理學者、臨床心理學者就開始反思過去的學術心路歷程,並開始開拓新的學術方向(楊國樞,1993;黃光國, 1995; 余德慧, 1998),這些學者的研究多半是研究一般人或常模人的生活經驗,或以實驗方式硏究之,或對一般人臨床觀察做詮釋學的解說,鮮有研究非常模人之經驗。更鮮有架構本土形式學說(formal theories)以與歐美主流學說抗衡之舉,難道我們除了上述的「氣我」理論之外,就不能從孔孟思想裡發展出一套與歐洲本土智能發展學說(如皮亞傑的學說)抗衡的中國智能發展學說嗎?筆者行文至此頗有所感,甚盼有志者共勉之!